沈见清连日劳累,情况不好,输液之后观察到快三点才终于稳定下来,秦越不舍得吵醒她,一坐一夜,让她靠了自己一整晚。
天明,沈见清昏沉沉转醒没看到秦越,才恢复一点血色的脸霎时又变得苍白难看,她扶着墙壁起身,快步走出来问护士:“昨晚陪我过来的那个女孩儿去哪儿了?”
护士站起来,给沈见清指了个方向,说:“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出汗,她怕你冷,就把羽绒服脱给你穿,自己干坐着冻了一夜,早上有点咳嗽,担心吵到你,就去候诊区坐着了。”
沈见清扶着导诊台,“嗯”了一声,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套着秦越的羽绒服。拉链被拉到了头,这是秦越的习惯。
沈见清道过谢,行动缓慢地往候诊区走。
隔着很远的距离,沈见清就看到秦越坐在走廊空无一人的长椅上,胳膊肘压在膝头,身体弓得很低,正在断断续续地咳嗽——气虚,克制——声音还是那么熟悉,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沈见清却没了闯入她房中那晚的兴奋。
对她来说,北方还是太冷了,一回来就会生病。
北方的人,对她也没有那么好。
沈见清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走到秦越面前,望着已经抬起头的她说:“阿越,喜欢我是不是很难?”
说话的沈见清笑容平静,嗓音温和,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秦越却无端觉得她瞳孔深处藏匿着能吞噬万物的风浪。
一瞬之间又悄然平息。
沈见清没给秦越说话的机会,她动作缓慢地把羽绒服给秦越穿回去,屈腿蹲在她面前,仔细替她拉上拉链,又将衣领提高至眼下,用指腹轻柔地摸了摸她恰到好处的卧蚕,笑着说:“难也不可以放弃我,你答应了的,回来我身边。”
头顶的灯猝然熄灭,自然光从沈见清脸侧照过来,勾勒着她清晰的轮廓。
秦越说:“不难。”
“真的?”沈见清笑容明媚,“那你说一件我不知道的事,这两年发生的,跟我有关,拿它来证明你也一直想着我。”
这种事秦越可以说出来无数件,可是说出来之后呢?让已经在她这里没有了从容的沈见清更加敏感紧绷?
秦越不想这样,不论那些事在外人听着会如何的深情动人。
沈见清的笑容随着秦越的迟疑逐渐消失。
“没有吗?”沈见清笔直地看着秦越的眼睛说:“没有想过我?”
秦越说:“……有。”
沈见清握紧秦越的手,一字一顿:“怎么想的,说给我听。”
秦越被沈见清漆黑的目光扯着,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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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秦越参加完毕业答辩当天就走了,毕业证是一个半月后,关向晨用快递寄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