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院长,院里的老师、孩子,领科的工友一个接着一个给她打电话,恭喜她如愿以偿。
她不失偏颇的感谢了所有人,之后就一直看着毕业证发呆。
她忽然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繁忙的工作里挤出时间看书学习的,也想不起来考这个学位的初衷。
茫然感侵蚀着她的感官。
唯一的知情者——关向晨的电话忽然打过来的时候,她浑身震动,往事和跑马灯一样迅速从脑子里闪过,定格在沈见清痛哭的街头,她拉扯不住理智,在电话的最后问关向晨:“你还有再见过她吗?”
关向晨激动的情绪冷却下来,反问:“谁?”
秦越握着手机,掌心发烫:“……她。”
秦越连沈见清的名字都不敢提,本来就有怨气的关向晨又怎么会甘心再提那些让她放不下的事。
关向晨说:“没见过。”
秦越低低地“嗯”了一声,在关向晨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终结的时候,秦越却又说:“单位离得那么近,见过对不对?”
“她的心情看起来怎么样?”
“瘦了吗?”
“精神好不好?”
“南门的路是不是还没有修?她喜欢穿高跟鞋,走那里还有没有卡到过鞋跟?”
“向晨……”
“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她的事?”
“就这一次。”
第63章
关向晨一直觉得“执着”这个词就是为秦越量身打造的——幼年的她无意识执着于存活;长大了, 在捉襟见肘的处境中执着于生存;终于宽裕了,有能力每天给自己煮一个鸡蛋,热一杯牛奶了, 她又开始执着于隐秘另类的爱情。
在命运面前, 她其实不善言辞, 更不会发泄。
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始终平静而坚定地刻画着自己荒寂的生命线。
手术室外的那声“累”是她第一次叫苦。
现在是她第二次服输。
别人服输是放弃, 她, 依然还在追逐。
关向晨不知道怎么拒绝一个习惯了对不公平的命运照单全收的人, 突然开口为自己说话。
可是这样的执着有什么意义?
又不能在一起。
甚至不敢见, 不敢提。
“阿越啊……”
关向晨欲言又止, 不知道怎么开口。
电话里一片寂静。
秦越合上毕业证, 抚摸着封皮上粗糙的纹理,低声说:“向晨, 我走到那个路口了。”
关向晨不解:“什么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