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躬身行礼,从怀中掏出一节细管,奉上前,“江州那边传来消息。”
盛瞻和接过,从管中取出纸条,展开看了,神色不变。
他瞥向下首的内侍,淡声夸奖:“你这次做得不错。”
吉量赔笑:“殿下过奖,殿下的吩咐,奴才自然会做到最好。”
“行了,你下去吧,记得往后都维持这套说辞,莫要被太子妃察觉端倪。”
“是,奴才谨遵殿下之命。”
……
入夜,盛瞻和邀觅瑜共浴。
这是自她出信期以来,他第一次邀请她,觅瑜大约能猜出他的想法,微红着脸答应了。
她的猜想没有出错,几乎是才一入水,他就抱住了她。
水流载着花瓣东游西荡,氤氲熏香中,盛瞻和深切地亲吻着她,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劈开汩汩涌动的热泉,翻出白浪。
觅瑜红了眼角,眸里盈出一线泪光,随着水流不断涌动,她的泪意也不停积累,终于滴滴滑落,在脸颊上晕染开一片嫣色。
她搂着盛瞻和的脖颈,十指忍不住紧缠,发出娇弱的低泣声。
好半晌,她的泪才止住。
正当她舒了口气,以为今晚就到这里为止,她可以安心沐浴时,盛瞻和却重新抱住了她,没有让她离开。
她身子一僵:“瞻郎……纱儿、纱儿累了……”
“是吗?”盛瞻和在她耳边哑声低笑,“纱儿不想再来?”
“不、不想……”
“纱儿既然不想,又为何给我端来那样一碗药?不是嫌弃为夫近日忙于繁务,疲惫不支,冷落了你么?”
觅瑜终于明白,他在书房说的那番话,究竟有哪里不对。
原来如此——他那时候指的竟是这事!
她又惊又悔。
他、他怎么会想到这方面呢?而她,怎么就毫无所觉地应了他的话呢?
她试图辩解:“不,我没有——”
盛瞻和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重新劈波斩浪,驾驭征伐,让本已平静下来的池面再度晃动,花瓣随之沉浮聚散,把她的呜咽声都掩在热涌之下。
她惊喘着,抽噎不断。
她果然太单纯了,吃了大亏,而他,就是那个骗她吃大亏的人。
骗子!
……
浴池西高东低,西南角辟有一处浅地,水浅而清,卧有几块天然山石,既可以倚坐,也可以半躺着休憩。
盛瞻和搂着半软身子的觅瑜过去,寻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倚靠,示意她慢慢坐下。
觅瑜迷蒙着一双泪眼,红着脸蛋,咬着唇,乖乖照着他的吩咐行事,落下又一串泪珠,滑过娇粉的脸颊。
盛瞻和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含笑抚上她的脸颊,称赞:“好孩子。”
大坏蛋……!
觅瑜在心里充满委屈地回应。
水流声清越,如漱石击玉。
星辰的光芒隐没时,觅瑜彻底累得不能动弹了,趴在盛瞻和的怀里休息。
盛瞻和轻抚着她的背,给她讲述玉兔下凡寻药草的传说,故事很有趣,勉强让她支撑着精神,没有累得直接睡去。
她一边听,一边打量着附近的景色。
浴池引水而建,由白玉砌就,虽没有露天席地,却也造出了精致的池景,不比山水庭园差,砌池的白玉更是会在夜晚隐隐散发出光晕,颇有神韵。
如画的风景中,最瞩目的自然是怀抱着她的人,有他在,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可惜他目前在她心里是个坏蛋和骗子,纵使他再迷人,她也不想多看一眼。
但最终,她还是忍不住看了。
因为她于无意间发现,在他的腰侧,有一块形状奇特的胎记。
她不由得生起几分好奇,想更进一步看清形状,撑着手朝他靠近。
盛瞻和误会了她的意思,抚摸她的脸颊,配合地变动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拥有一个更好的角度。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霎时羞红了脸庞,赧声辩解:“瞻郎误会了,我、纱儿不想……”
闻言,盛瞻和有些遗憾,也有些疑惑:“那纱儿这是准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