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柯遂收回手。然而未等柯黎舒一口气,那双手又环上她的腰,交迭,扣紧。他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于镜中锁住她的面容,虹膜洇出幽幽绿色:“……不能不去么?就当是为了我。”
“不行。”柯黎再次避开他的眼神:“因为你,我才必须要去……好了,把手松开。”
他不放,柔声唤她:“妈妈。”
“我不能再抱你一会儿?”他语声极轻,既像撒娇,又像诱哄:“等你跟贺叔叔结婚,等他和我们住在一起,等我出国,我们就再也不能拥抱了。”
“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柯黎听得心口隐隐作痛,她转过身,抱紧他:“傻仔,乱讲什么。”
柯遂不语,只是低下唇,断断续续摩挲她的额头与发丝,缠绵至极。柯黎心里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几分钟没什么大不了的。且尚在底线以上。小男孩对母亲的依恋。
纵容他吻到面颊,才退开。
“好了。”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司机到楼下了,我们该过去了。”
“我可以不去吗?”他语气黯然。
“我明白。”她没有强求,愧疚地说:“不想去就不去了吧。”
“准备了订婚礼物给你,在客厅桌上。”他转身,走出她的房间:“我先走了。”
他离开,柯黎无心再整理衣装。喉咙堵得发闷,她尽力深呼吸几下,勉强支撑着身体,移步客厅,提起桌上他准备的礼盒,往楼下走去。
年轻人总要痛苦那么几次。她边走边想。以为当下浓烈的情感可以胜过一切,其实抛在成年人的视域里,不过过眼云烟。
真要顺着反而害他。
等他长大,自然就懂了。
到车上,柯黎百无聊赖瞥眼窗外熟悉的风景,又望向礼盒,遂拿过来拆开。
看清里面的物件,她怔忡片刻,掏了出来。
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