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就要开口的时候,太平恶趣味地说:“对了,本宫想起来了,刚刚任中郎说了是受平王的命令,协助平王妃清拆回心院。看来责任在平王和平王妃,任中郎只是从犯,到皇上面前老实交代,也许会从轻发落。不过三郎,你就很让本宫担心了,你身为亲王,怎么可以跟圣上作对,公然违抗圣上的旨意?你真是给朝臣们带了一个不好的头,你这么做,让皇上日后如何立威立足,儿子带头造老子的反,啧啧,你可真够叛逆的。”
她越说平王脸色越黑,恨不得让她把说出的话吞回去。
任三恕知道兹事体大,立刻站出来说道:“拆回心院的院墙是臣自作主章,还没有报给平王知道。”
太平半晌未说话,只是打量他,发现这八尺壮汉竟被打量得冷汗直流,看来是知道怕了。
“这么说违抗圣旨的只有你一个。”
任三恕斩钉截铁地说:“是。”
任三恕是武将没错,不过他不缺乏判断能力。如果这一次违抗圣旨落到平王头上,那么他们主仆都要被装进去,后果难料。如果是由他一个人顶罪,平王还可以有活动的空间,也许能帮他从轻发落,所以如何选择,他一点犹豫都没有。
太平还在往人伤口上补刀:“违抗圣旨,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小则你性命不保,大则要牵连家室,宗族。若是惹得圣上大怒,治你个诸九族之罪,你说你们任家受不受得起?”
不待他回答,太平看向李隆基:“三郎,你是他的主子,你说呢?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李隆基只觉得这次与太平公主的斗法,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被人反算计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是很想维护他手下,不过这次的事情闹大,平王连自保都困难,更别说保护别人了,所以只能艰难的做出取舍,弃车保帅,“我日后定当严加约束手下,不让他再犯。”
太平道:“三郎,本宫果然没看错你,龙武军也不容易,跟着你这样的主帅,不仅要劳心劳力,还要替上司背锅,随时有生命危险。”
李隆基脸色铁青:“姑姑!”
任三恕说:“公主,是臣一个人的错,是生是死都由臣一个人承担,与平王殿下无关。”他的态度可不像一开始那样傲慢从容了,与刚刚讽刺过太平公主的仿佛是两个人。他现在虽然极力保持镇定,可是现在坐实了他不遵圣旨,违抗皇命,这么大的罪过,事到临头,谁不恐惧!
太平说:“那任中郎就到皇上面前去领罪吧,说不定皇上会念在你主动认罪从轻发落。”她对身边的人说:“夏蝉,昨日是你去回心院昭示圣旨,由你陪他走一趟做个见证。本宫乏了,摆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