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说我为了制造混乱买凶杀人,简直荒谬,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勤加练习,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有今天陪朋友出来散散心,才偶然撞见了这件惨剧,无端有这么多人在长乐坊被害,我也很痛心。可是我没有让人抓走唐伯虎,更没买凶杀过人。明天就是比试了,我很看重这场比试,也等了很多年。如果唐伯虎因为失踪而弃权,也不能算我赢了他,试问,我又怎么会做这种无用功呢?周某问心无愧,请大人明察,还我一个清白。”
周文斌字字掷地有声,知府大人当然不能只听信原告的一面之词。
朱娉婷说:“不错,我可以作证,周公子今日来抢旗大会是临时起意,我们是听了云来客栈店家的介绍,才临时决定过来看看,大人可以去向那店家盘问调查。当时抢旗开始之后,我们坐在高台雅座,旁边都有人,这位当时就坐在我们身边。”
她说的就是温柔乡的妈妈风骚骚,当时还因为两人长相英俊,这位鸨母还想给温柔乡招揽生意,朱娉婷说:“你不会这么快忘了吧?”
风骚骚是为了失踪的侄女秋月而来,在官老爷面前也不敢说假话,说:“他们好像是坐在旁边,不过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啊。”
朱娉婷说:“发现混乱开始之后,雅座上的人才开始各自逃散,我们为防波及没有耽搁,一路出长乐坊去渡头,这时间赶紧赶慢,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半路跑出去杀人,而刚坐上最后一班船,就被长乐坊的人拦停,硬拉我们来见官。知府大人自可以把周公子这些天来的行踪还有所见的人调查得一清二楚,就知道他根本没有买凶杀人,今天他更没有机会亲自动手。这点我和我的书童可以作证。”
祝枝山对她说:“你们明显是一伙的,当然帮他说话了。”
周文斌立刻把祝枝山隔开,不让他靠近:“你们不去抓真正的杀人者,让坏人跑得干干净净,而浪费时间来纠缠无辜良民,我说你们助纣为虐,简直可笑。”周文斌向坐在上面的知府拱手道:“大人,请你严查此事,还我一个清白。”
欧知府见双方各执一词,犹豫道:“这……”
朱娉婷说:“安照大明律例,第十七章第三十八款第二条规定,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视情节严重与否,要叛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监禁或者流放。知府大人如果查明此事确是诬告,还请还周公子一个公道,按律例来严判造谣生事之人。”
祝枝山和文徵明听她搬出一通大明律例,也被唬住了,“没想到周文斌的同党还懂得律例。”
朱娉婷勾起一个冷酷笑容,继续说道:“而且大明律同时规定,但凡县官冤枉错判滥杀无辜,必须要以血还血。相信大人做到知府这个位置,一定是个有能力的官员,不会冤枉好人的,冤枉好人,不仅影响仕途,还与性命攸关。如果我们不能讨回一个公道,不论是告到督察院、大理寺、还是刑部都奉陪到底。相信大人不会单凭一面之词就定周公子的罪。”
知府欧大人这次头上的汗真的下来了,他擦了擦头顶的汗,对着原告们说:“长乐坊举办的抢旗大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直接负责人应该是长乐坊,你们办事不力导致多人遇害,本府还没有追究你长乐坊的责任呢,岂可容你们随意诬陷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