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从前厅里缓慢靠近。
秦越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
不过三四秒,电梯门缓缓分开。
秦越走进来,按了楼层,接着后退几步,倚靠轿厢壁,看着它在眼前自动闭合。
秦越的视野被一点点挤压着,她的心脏也好像处在夹缝之中,越来越拥挤。
只剩窄窄一道缝隙的时候,猝不及防挡过来一只手,在极端的寂静中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秦越肩膀一动,本能站直了身体。
下一秒,沈见清已经半醉的脸出现在另一边,她比直地看着秦越,一动不动。
秦越不能去分析她的意图,回避又太刻意,她只能不闪不躲地和沈见清无意义对视。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电梯超时,忽然发出急促尖锐的警报声,在静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秦越不得不出声提醒:“沈老师。”
态度淡得像是在面对一个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完美对应了她先前那句“不认识”。
沈见清胸腔翻涌,捏着文件袋的手指用力到边缘泛白。
她晚上喝了很多酒,从酒店出来被冷风一吹,立刻感到头晕恶心,可她还是忍着满身难受在车里等着、看着。
路边的人每对着电话笑一次,她就忍不住回忆一次她对自己的冷淡,心窝就仿佛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次,酸疼难忍。
车里冷得要命,她还不敢开空调,怕那个人看见她了就会立刻走开。
最后她还是走开了。
听见她关车门不回头,知道她要坐电梯不等,现在叫她“沈老师”,却不再想认她。
沈见清的心好像被挖了一块,只是正常跳动都疼得难以忍受。
她竭力忍耐着,片刻,视线从秦越身上移开,走进来站在她旁边。
完全并排。
秦越看着脚下。
短暂的安静过后,走到按键面板前,问:“沈老师,您到几层?”
客气疏远,恭敬有礼。
沈见清手一用力,几乎要把文件袋捏烂,瞬间,又抖着手指松开,说:“和你一样。”
秦越:“好。”
秦越收回手装进口袋,估算着她们即将独处的时间。
电梯从一楼到十五楼,通常需要超过二十秒。
这个时间对于熟识的人来说实在太短,还不够聊一个最简短的八卦,而对于不该久别重逢的她们,多哪怕只是一秒都会显得漫长无比。
也许她该说点什么来消磨这些时间,好让沈见清知道接下来的两个月她是安全的,不会再被人算计,更不会被人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