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轻松笑道:“更何况,离了京师我才开心,你瞧我如今,整个人都活络起来,面上的褶子也少了一条。”
“可殿下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京师的。”石稽却没心思和他玩笑,他惋惜道,“莫非就此作罢?”
“急什么?”裴安喝了一口茶,“父皇不是让我去一探西海国么?我正有此意。等让一切步入正轨,我再回来也不迟。”
“那届时,西海国的据点殿下意属何人来管?”
“我们不是带走了一人么?”裴安意味深长地说,“要与我谋事,可不能只动嘴皮子。”
石稽摇摇头:“殿下果真不能单纯地对人好。”
裴安却不屑道:“单纯的好最为廉价,互惠互利才才能永久。我的用心良苦,总会让人看见。像宇文鄯,如今不是干的风生水起,将交河城也一并拿下了么?可还见曾经寻死觅活的样子?”
“是倒是。”石稽道,“殿下这话,倒叫我想起一事。关中到西域隔着一个河西,必经之路被九殿下掐断了,就算宇文将军给殿下拿下了整个西域,殿下也鞭长莫及。”
裴安放下茶杯,“所以西海国变得更为重要,若西海国归降,一来可打通另一条往西域之路,二来河西将被包围,我进可攻退可守,被动的反倒是九弟。”
“若是如此,九殿下也不是吃素的。等他一旦坐稳凉州,必定也不会放过西域,届时,宇文将军又要遇到老熟人了。”
裴安啧啧两声,笑道:“你说外头的局势何其精彩,我何苦在京师和那些无能之辈做口舌之辩?”
“殿下英明。”石稽说罢,找跑堂的付了账,又问这里有没有桃花糕。
“客官说笑。”跑堂的说,“桃花是春天才有的,哪里有桃花糕?”
石稽便让他包了些小点心带上。
见裴安面露疑惑,石稽道:“她几日来一句话也未说,唯独问了这桃花糕。”
裴安无奈地摇摇头,抬头看窗外,只见一派萧索的秋色。
确实,离桃花开的日子还远着呢。
他站起身来,道:“热闹看够了,改道,往鄯州去。”
“是,殿下。”